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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噢,所以你不是專門去寫一個人一個人的故事,比較像是fabric of the city。」她說。我猶豫了一下:fabric of the city? 好抽象的講法。

「嗯。確實,我們雖然去訪問一個一個人,也會貼他們的故事,但是我的書裡,不會著重在描寫一個完整的人,而是拿故事片段放進一個主題之中。我有點猶豫,只抽片段,就難以令人印象深刻。但寫的深入,就會太著重在那個人。」我說。

"What you're doing is not unlike Dickens." 她說。Dickens以前也是描寫生活百態,寫各種人的日常生活。他的小說,因為這些個人的生活而豐富、真實。

好的,那我會繼續採集各行各業有名無名各種人們的生活。也許可以用在小地方,也許可以用在大的故事。

「但有時候,我覺得很沮喪,因為我用人們看不懂的語言,寫關於他們的事情。雖然寫的是他們,但他們看不到,也無法融入。我寫的是他們,但反而跟他們疏離。」

「嗯。」她想了一下。「你知道Kipling吉卜林吧?」

我沒看過他的書,但我點點頭。

「他作品充滿了印度和英國的民情,不曉得的人一讀可能還會覺得,這白人在講什麼東西。但他就是捕捉了重疊在不同種族文化之下的觀點和生活。」

我一愣,是啊,移民、殖民、種族融合,不是現在才有的事。多少世紀以來人們理所當然記錄的事情,也是這樣既熟悉又陌生的世代經驗。

 「也許你可以像林語堂。」她邊想邊說,「或者,像李安啊!」我轉頭看她,她微笑著。「你看,他拍理性與感性!他拍美國中西部的同志!都是西方的東西啊!但是,又充滿著東方的禪意。」

從來沒有這樣想過!或是把自己跟林語堂或李安比較過!原來,去煩惱作品、讀者、與被描寫的源頭三者之間的關係,是畫地自限了。身為記錄者,這問題只是眼前暫時的困難。

「啊!我喜歡尼爾蓋曼。」

「我很喜歡英國的奇幻小說。」她舉例了某個作家。「你可以看到,作者就是把他的生活都寫進去了。他的生活經驗、人生經驗,只是會換名字,會包裝在魔法世界裡,等等。」她說。「跟你聊一聊,我覺得很inspire要寫寫我在夏威夷的日子。很奇特,那好像是我自己的生活,又像是客觀的在看那裡的生活。」

「是啊,我們都是旅者,也是居者,是當地人也是外人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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